凌脉总是边写基础题边思考作文要写的内容,老师在讲时她手下的笔也没有停。

    写父母容易又搞出负能量。

    写老师又写不出感觉,毕竟刚认识不足一月。

    那写谁呢——

    “偶像的力量是无穷之大,很可能会影响到你,但一定是起积极作用的,别中间记流水账,结尾强行点题,拿不到高分的。”老师还在讲台上提醒。

    凌脉脑中突然冒出个想法。

    她将目光转向邹恒,后者连眼都没抬,专心致志地盯着作文纸无从下笔。

    其实凌脉小学性格并没有这么内敛,与现在截然不同,像个假小子,不论男生女生都能坦诚相待,因此人缘也比较好。

    五年级时的家庭变故使她陷入了自卑,开始觉得自己不如任何人,逐渐不愿与他人交流,心思也变得细腻了许多,情感也极为敏感,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会让她思索许久,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。

    然而突然有一天,她发现这个集体也在逐渐孤立她。

    没有人发觉她的异常,事出之前,那些扬言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人在疏远她,集体讨论时总是习惯性地落下她。

    那时候凌脉才明白,原来自己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。

    偏偏那时成绩也中规中矩,因此老师也没有给她丝毫的重视感,在班里就像个透明人。

    有次去办公室找老师批改作业,六年级班主任打趣地说:“凌脉不太爱笑啊。”

    凌脉一征。

    是啊,多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。

    我其实生活得一点也不开心。

    家长对我也很好,但我就是不喜欢家里的气氛。

    我讨厌虚假和物质的亲情。

    讨厌集体的孤立。

    讨厌同学把我当做话柄。

    讨厌老师的不重视。

    讨厌一切一切——

    凌脉眼皮一跳,勉强收回思绪。

    怎么总是想起这些烦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