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上午,在家窝了两天的颜姝才去学校,正经八百地上自己研究生课。

    楠大摄影专业今年只招一百多人,他们班六十来个。前两天颜姝“zero”的名头已经传开,是以一节大课的时间,就和班里六十来个人混了个脸熟,可见她这节课有多奔波忙碌。

    下午上完课,陈哥让她和另外两人一起约着去办公室找她,一个是肖阳,楠大本校保研上来的,另一位是女生,任阑。

    任阑是个清秀小个子姑娘。肖阳也留着一头长发,好像搞摄影的男生总爱留长头发,倒没像老陈那样骚气地烫了卷儿,自然地夹在耳后,干干净净冷冷清清,颇有点儿孤高艺术生的意思。

    大抵是最看不上颜姝这等“用金钱污辱艺术”的艺术派。

    三人一起,肖阳大概是人高腿长,始终比她们快上一两步。颜姝不喜欢走在人后面,最后变成三人竞赛似的,几分钟到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陈哥意外:“来得挺快啊。”

    肖阳面不改色,颜姝还能笑出来,任阑红脸喘着气,有苦说不出。跟两大长腿走一起,她就像“爸爸妈妈和女儿”。

    陈哥叫他们过来,无非就是宣布,让他们仨进楠大摄影协会。楠大摄影学会不像普通学校那样的学生组织,更像一个成熟的工作室,背靠楠大校方,有自己的摄影团队和摄影棚。内部核心成员基本上是楠大摄影本科学生或研究生,毕业后直接在协会工作,也变相地提高了这个冷门专业的就业率。会长是陈哥本人,副会长是他以前带的学生。

    说完报道时间和注意事项后,陈哥单独将颜姝留下来。

    肖阳和任阑一走,颜姝不客气地坐下,要笑不笑地说:“陈哥,你故意的是吧?”

    他们这样的学生进协会,美其名曰“锻炼”,无非就是让你去给谁谁谁拍个片,她最烦这些琐事。

    陈哥慢条斯理地推了下眼镜,说:“宋教授都和我打招呼了,怎么也得给他面子。他知道我不会放养你后,叫我多锻炼锻炼你,让你融入到我们大家庭里来呢。”

    颜姝的目光寒光猎猎地盯着他办公桌上那瓶快乐水,仿佛恨不得将一瓶水碎尸万段似的。

    陈哥好像接收到了快乐水的求生欲,将它护在手里,耸肩:“这可不怪我,瞧人家多关心你。”

    离开时,他又补充道:“对了,法学院陆教授和他学生研究的案子结束,要拍合照上刊,我那天没空,你去。”

    颜姝露出迷人微笑:“老陈,宋郁是给你背锅的吧?”

    把玉树临风的“陈哥”横跨了个“马里亚纳海沟”叫成了“老陈”,可见是对他有多不满。

    陈哥两口喝完快乐水,塑料瓶“哐当”扔进垃圾桶,底气十足:“我就是故意的,能者多劳你不知道?”

    颜姝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抱着随意消遣的态度考了楠大研究生,楠大摄影研究生需要达到的学业成绩和作品论文以她的水平,自然不在话下。又有宋郁的周旋和灵活借用颜城的身份地位,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可以度假一样,安然度到毕业。

    没成想这世上还真有如此“良师”,酷爱多管闲事,让她火大的同时,还有些无所适从,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位用心良苦的教授。

    从学校出来,颜姝开车去宋郁家,今天是她拿药的日子。

    澜禾就在学校对面,开车却要去前面绕回来。平时几分钟的路程,这会儿下班高峰期,路上一眼望不见头地堵车,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从四面八方跑过来,随着风聚集在一起,夹杂着偶尔一两句骂娘的脏话,吵得人心浮气躁。

    她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玩儿摄影,或许因为是那苦命女人的唯一爱好;或许是藏在卧室某个柜子里的相册,记录了她每一天的成长